
安东· 列昂尼多维奇 毕业于白俄罗斯国立文化艺术大学。他的作品极富想象力,手法精湛,巧妙地融合了现代雕塑和民间传说。

白俄罗斯陶艺家安东·列昂尼多维奇其创作始终以“融合现代雕塑与民间传说”为核心脉络。近年来,他多次受邀参与中国长春国际陶艺作品邀请展,在跨文化艺术交流中接触到东方民间文学意象,《黄骠马》正是他在这一背景下的创作——以中国古典演义中秦琼的坐骑“黄骠马”为载体,结合白俄罗斯陶艺对“材质本真”的追求,完成了一次东方文化符号与西方陶艺语言的碰撞。
当陶土的粗粝质感撞上“黄骠马”这一承载东方草莽精神的意象,这件作品便成了泥火淬炼出的生命寓言。它以极具张力的造型与材质语言,既延续了艺术家“融合民间传说与现代雕塑”的创作基因,又借东方文化符号完成了一次跨越地域的精神共鸣。
列昂尼多维奇并未复刻传统雕塑中“马”的矫健轮廓,反而以不规则的陶土块体塑造马身,表面保留着泥料的原始肌理与烧制后的自然孔洞,仿佛是泥土在火中“生长”出的形态;而马背上堆叠的“球状凸起”,既似未经打磨的陶土颗粒,又暗合“黄骠马”黄毛白斑的特征——这种“非写实”的处理,恰恰是艺术家的巧思:他以陶艺的“拙朴性”消解了“黄骠马”作为英雄坐骑的传奇光环,将其还原为一个“有温度的生命载体”。材质本身也成为叙事的核心:陶土的厚重与烧制后的斑驳色泽,呼应了黄骠马“骨瘦嶙峋却耐力惊人”的特质;而孔洞与粗糙表面,更像是时光与苦难在生命上刻下的痕迹——泥与火的碰撞,让作品自带“岁月感”,无需多余雕琢便完成了对“英雄与坐骑共经沧桑”的叙事。
在《隋唐演义》的传说中,黄骠马是秦琼的“生死至交”,是“寒门俊杰”的镜像;而列昂尼多维奇的作品,剥离了“战马”的功利属性,让它回归为一个独立的生命存在——不规则的体态、未被驯化的“粗粝感”,展现的不是“载主冲锋”的工具性,而是生命本身的倔强,它或许瘦弱、或许不完美,却带着泥土的韧性,在火的考验中获得了“不可摧折”的姿态。列昂尼多维奇虽来自白俄罗斯,却精准捕捉到黄骠马意象中“士为知己者死”的信义内核:作品中马身的“厚重感”与凸起的“颗粒感”,恰似人与马之间“相互承载”的情感重量。同时,他以陶艺的“质朴性”传递出更深层的意涵:生命本无高低之分,无论是秦琼这样的“寒门英雄”,还是黄骠马这样的“瘦马”,抑或是陶土这样的“平凡材质”,都能在“共情与坚守”中获得尊严与力量,这也暗合了东方文化中“万物有灵”的平等观。
从创作层面看,列昂尼多维奇的《黄骠马》并未强行“雕琢”陶土,而是尊重泥料的可塑性与火的“不可控性”,让材质的自然特质参与创作——这也启示创作者,艺术并非“人为的完美”,而是与材料对话的过程,当我们放下“掌控欲”,材质的本真会赋予作品更鲜活的生命力。而作品所承载的精神,更让我们看见平凡生命的英雄主义:黄骠马本是“骨瘦如柴的瘦马”,却成为英雄的“生死伙伴”;陶土本是“平凡的泥土”,却在火中成为艺术,这提醒着我们,英雄主义从来不是“天生卓越”,而是平凡生命在困境中守住的韧性与情义,无论是人、动物,还是一块泥土,都能在坚守中绽放价值。此外,这件作品也印证了艺术跨越文化的“生命共感”列昂尼多维奇以东方的“黄骠马”为载体,传递的却是全人类共通的情感——对情义的珍视、对平凡生命的尊重,这说明艺术的内核从来不是“地域符号”,而是对“生命本质”的捕捉,当作品触达了“生命共感”,便能打破文化的边界,成为不同文明之间的桥梁。
这件《黄骠马》,是泥与火的诗,是平凡生命的歌。它让我们看见:艺术的力量,从来不是“复刻传奇”,而是让每一个平凡的存在,都能在创作中获得属于自己的“英雄时刻”。